('\t\t\t二百四十五、
听到“平安”二字,林玉生不免敛下了笑容,自己来时虽早已预设过无数种危险,本以为自己都有了万全之策可以面对,可当林秋儿被掳走的消息传来时,他还是不由得方寸大乱,不知忍了多少次,才让自己显得不露声sE。
当初在书院时,先生曾问他有什么志向,林玉生说自己想做一名民官,被他人听去误解为名官多加嘲讽,他当时年轻气盛,对此不以为然,只愿如书中众人般随时为家国抛洒满腔热血。
可当成家立业后,再回想起这些事时,却发现自己竟开始多了几分犹豫,多了几分踌躇,甚至当得到罢免官职,回京领罪的旨意时,还多了几分侥幸的释然,林玉生不免慨叹一句,自己终究还是个碌碌庸人。
“没事了、没事了,”林玉生轻轻拍着慕清婉的背安慰道,慕清婉呜咽许久,不知怎的,忽地开口问道:“我想,过几日去见一面殿下。”
“怎么了?”林玉生看向慕清婉,似乎有些不解她的打算,“如今殿下答应愿意回去,他们交给你的事情你也做到了。”
“我……我是为了阿瑶……为了锦娘。”慕清婉低声说着,虽然她知晓这些事自有颜淮来做,她一个外人,又是nV眷,自然没这个必要,可颜子衿对她有毕竟救下林秋儿的恩情在,她想了这么多日,无论如何也无法让自己袖手旁观。
“……我知道了,但这几日殿下有事,过几日我替你递帖子去。”
“好。”
之前颜淮答应中秋夜允许颜子衿出门与绣庄的绣娘们去瞧灯,于是当天夜里颜子衿刚用了晚饭,便兴致冲冲地回去换装打扮,没让他人跟着,独自一人拎着琉璃花灯跑到宅院大门,却正巧撞见颜淮正在和奔戎弃毫他们嘱托什么。
听得动静颜淮回过头去,颜子衿一时止了步,眨巴着眼睛似乎意外颜淮怎么在门口,随后才想起来他今日有约,又意识到自己这样急切跑起来的模样显得失礼,立马不好意思地移开眼睛,不敢直视颜淮。
内容未完,下一页继续阅读\t\t', '\t')('\t\t\t“都准备好了?”
颜淮走上前,上下打量了一番颜子衿今日的打扮,她今日穿着白sE底绣着花弄蝶的里衫,海棠红的下裙,外搭着莲红sE的外袍,壁上挂着淡sE的帔帛,颈前戴着五彩璎珞,腰间大红裙带上挂着香囊垂珠;鬓发间缀着细小宝石嵌成的钗饰,陪着绢花,JiNg致却不显得太过夸张繁复,海棠耳饰垂着一直垂到肩头的米珠流苏;口唇眼角特地用了格外惹眼的红sE,还细细描了花钿,瞧得出来她今日为了出门玩有多JiNg心打扮。
颜子衿手里的琉璃灯是前几日颜淮托人寻来的,灯上用彩sE琉璃拼出各sE人物典故,被烛火点亮后,晃动间连灯下的地面都映着五彩斑斓的光。
“你要去哪里寻她们?”颜淮开口问道,似乎不太放心颜子衿一个人在人群中拥挤,颜子衿今日似乎格外开心,连自己都没意识到地露出家乡口音:“她们在桥上我哩。”
话音刚落,便听到外面姑娘们吵吵闹闹的笑语,大概是阿棋她们到了,桃幺正冲着院内唤着说在桥上等她。颜子衿规规矩矩地朝着颜淮行了一礼,便迫不及待地出了门。
胶头子今夜中秋本也打算好好潇洒一把,毕竟帮着颜淮守院子得了不少银钱,出手b以前更加阔绰,JiNg养出了几分破落脾气,前段时间输了个JiNg光,如今囊中羞涩,竟生出几分羞耻心,不似以往那般,即使只有几枚铜板也敢腆着脸进赌庄。
但心里被赌虫钻得难受,心想这个日子,说不定老爷带着夫人会出来游灯,胶头子盘算着趁此机会上去献几句吉祥话,说不定哄得夫人高兴,老爷又赏他几分银子不是。
这般打算完毕,胶头子连忙理了理身上的衣衫,将酒食W渍藏好,见宅院大门打开,连忙乐呵呵地迎上前去,可在看到出来的人时,却一下子愣住了。
“阿瑶?”
颜子衿被唤得也是一愣,但随即反应过来,她自是认得面前的人,便开口笑问道:“今日中秋夜,你竟然忍得不去赌庄热闹一回?”
“你怎么在这院子里?”
内容未完,下一页继续阅读\t\t', '\t')('\t\t\t颜子衿刚想说话,颜淮已经自她身后走出,奔戎弃毫也探出头来看着胶头子。
颜淮扶着颜子衿的肩头与她说了几句话,让她快些去寻绣庄姐妹,便目送着颜子衿离开,去找正在不远处石桥上候着的阿棋等人。
“老爷,这……夫人呢?”胶头子一时间脑子成了一团浆糊,他原以为出来的会是夫人,怎得出来的是绣庄的燕瑶?
“哪里有什么夫人?”奔戎走上前回道,“这院里只有咱们家小姐,你从哪里听得我家将军娶亲了。”
胶头子“你你我我”支支吾吾半天,连忙看向始作俑者,弃毫立马偏开头吹着口哨,颜淮也知空x来风其必有因,回头看了一眼弃毫,这回弃毫便不敢胡闹,吐了吐舌头老实垂下脑袋默认。
颜淮并没有出口责骂谁,不知低声交代了弃毫什么,随即带着奔戎抬脚离开。
等到颜淮离开后,胶头子立马松了一口气,一拍大腿上前拉住弃毫的衣袖抱怨道:“小爷你你你——你当初唬我做甚!”
“你也没问我嘛,我自然就顺着你说咯。”弃毫哈哈笑着,当初他就瞧出来胶头子想攀关系的想法,又见他那话大差不差,便故意不做辩解,谁知他今日还真的上前来闹了个玩笑。
可惜颜淮提前将颜子衿唤走了,要是被颜子衿听到,说不定将军又得被小姐念叨几句,想到这个弃毫乐得又笑出声来。
胶头子见他发笑,以为是笑自己出糗,更是不依,拉着弃毫就要说法,弃毫只得连忙向他道歉,又想到刚才颜淮的话,便将自己钱袋子拿出来在手里掂了掂,随后一把塞给胶头子。
“小爷您这?”
内容未完,下一页继续阅读\t\t', '\t')('\t\t\t“您老刚才的话难得把将军给逗高兴,将军说今日中秋,这袋子一来给您拿去喝酒,二来就当是我给您赔不是。”弃毫说完认认真真地朝胶头子行礼道歉,胶头子满肚子的抱怨一瞬间如泄了气的皮球瘪了下去,一来弃毫真心道歉,二来手中这袋子是真的重,他估m0着几十两怕都是少的,也不知弃毫怎会随时揣着这样重的钱袋。
也顾不上之前在颜淮面前说错话的窘迫,胶头子顿时直了腰,捋着胡子极为大度地原谅了弃毫。
弃毫立马趁热打铁又说了不少好话,左一句胶头子这段时日守宅辛苦,右一句等他们走后还得仰仗他老人家帮忙照顾着这院子,哄得胶头子红光满面心花怒放,大手一挥,拍着x脯不住地保证。
被这一哄,胶头子顿时哄得心里责任感十足,直说着让弃毫不必担心一切有他,见状弃毫也没再跟着胡扯,嘿嘿笑着又拜托几句,这才动身去追奔戎他们。
等到弃毫走后不久,胶头子这才慢慢下头冷静不少,随后这才咂m0着不对劲,将钱袋子打开,发现里面不仅有银子铜板,竟然还有几张银票。
菩萨神仙,他胶头子这辈子手里可都没过过几回银票呢。
“这老爷也是怪,我这都把小姐认成夫人,不仅不打人不骂人还送钱,”瞥了瞥嘴,胶头子连忙拿出两枚碎银在耳边摩擦着听响,虽然这事是弃毫有错在先,故意唬他,但毕竟是从自己口里说出来的,颜淮居然不骂不罚,还真是头一次见,“到底是年轻,也不知这是心善还是傻了。”
哼哼嘟囔着,胶头子在宅院门口徘徊着,这不对劲的地方他也没去多想,正聚JiNg会神地数着手里的银钱呢,周围人声鼎沸摩肩擦踵,一时不察忽地与前方的人撞了个满怀。
“老爷消气老爷消气,小的不懂事。”一只手连忙捏紧钱袋免得洒出来,一只手连忙捂着脑袋不住道歉,胶头子抬头看向来者,竟一时被惊得忘了呼x1。
“是在下失礼,老人家可有伤到?”美得几乎不似凡间人的锦衣公子温声浅笑,手里那把打开的白玉扇子淡淡发着荧光。
【本章阅读完毕,更多请搜索坐着看;http://m.zuozhekan1.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】\t\t', '\t')('\t\t\t二百四十六、
美,实在是太美了。
胶头子活了这大半辈子,却从来没见过这样的美人,眼睛恨不得再贴近些好好黏在对方身上,他不禁想着,这样好看的一个人,怎么会是个男儿身呢?
或许是胶头子的眼神实在不加掩饰,锦衣公子轻咳一声,举起扇子微微挡住自己,胶头子这才如梦初醒,猛地摇了摇头道:“无碍无碍,老头子我皮糙r0U厚的,不妨事。”
“那就好那就好。”锦衣公子这才舒了一口气。
觉得自己刚才实在太过冒犯,又惦记着去消消脑子里的赌虫,还不等胶头子开口告辞,那锦衣公子说什么也要赔罪,要请他去一旁的酒摊吃酒,胶头子本来想着也没什么大事,便摆摆手拒绝。
可那锦衣公子却一再盛情邀请,再加上他长得这样好看,连请了几回,胶头子便有些动摇,于是随着他去了酒摊的角落里坐下吃酒。
那酒家也是头一次见这样好看的一个人,不由得多瞧了几眼,又冲胶头子使了个眼sE,表示他何时认得得这样一位绝sE公子?
胶头子见那锦衣公子也不说话,似乎是在等自己开口,顿时底气足了起来,便故作平常地说是自己认识的熟人,让酒家将最好的酒食端上来。
只能说秀sE可餐一词似乎并不单是形容,而是实打实的描写,胶头子被劝得酒多吃了几杯,不一会儿便有些摇摇晃晃,嘴里话也多了起来。
胶头子先是扯着嘴嘿嘿笑着,但随即又反应过来有些不对,颜淮买下的这处宅子,当初的主人曾经特地在大门口买下一块空地,专门用来停车拴马。
尽管今日街上人流拥挤,少不得有人借个方便,但这个时候人们大都往大街那边去等着看灯,这边已经松缓不少,这位锦衣公子大可不必走此绕行。
内容未完,下一页继续阅读\t\t', '\t')('\t\t\t想着这样的美人公子或许是来找颜淮的,胶头子便开口问道:“您是来找老爷的?”
“老爷?”锦衣公子随后看向半掩着门,门口挂着大大的灯笼的宅院,忽然粲然一笑,“没想到这院子竟然卖出去了?”
“您以前也瞧过?”
“那是自然,我曾经还打算买下呢。”
“您可说笑了,老头子一直负责这处宅子的买卖,您要是来瞧过,我怎么可能不记得?”胶头子嘴里吹嘘,他哪里一直负责过这宅子,但若真有这样的一个美人来,他那些同僚不可能没提过。
锦衣公子笑了笑,扇子一打,张口便将这宅中的亭台楼阁,布局陈设一一道出,每说一处,胶头子背上便冒出一顿冷汗,心想完蛋,这美人公子口中说的一字不差,看来他真的来过这里。
一想到自己的夸口被轻易拆穿,胶头子顿时尴尬得有些手足无措,那锦衣公子说完只是笑笑又继续道:“那次我惦记着替我家娘子买下这宅子做生辰礼,只可惜来得匆忙,银两未带足。今日总算cH0U了空来苍州一回,谁知被人买走了。”
“你来迟一步,京中来了个贵客,不久前才将这院子给买下。”
“就是你口中那个不恼您把小姐认成夫人的贵客?”
听着锦衣公子的笑语,胶头子只讪讪笑着,心里嘟囔着自己出糗的事怎么就被他听见了,随后又听前者问道:“这世上一树梨花压海棠的事儿算不上罕见,许是您将他家nV儿误当成了新娶的夫人也说不定。”
“哟,您这样说岂不是更让人恼火,”胶头子连忙摆摆手,“这宅子的老爷哪里是个老头子,我瞧着分明是个年轻人,就算娶亲再早,怎么会有个年纪相仿的nV儿。”
“这不是您刚才称的老爷,我以为……”
内容未完,下一页继续阅读\t\t', '\t')('\t\t\t“这、这宅子主人,我不称老爷难不成称少爷?”胶头子瞥了瞥嘴,后来想了想又继续道,“或者称一声将军也行。”
“将军?那可真是个贵客了。”
“可不,还是京中来的将军呢,诶对了,公子您是不是找老爷有事?”
“瞧瞧,一时和您聊得投机,差点忘了正事。”锦衣公子“啊呀”一声,用扇柄无奈地敲了敲脑袋,“正是正是,我前几日刚来苍州,本想着此回前来买下宅子,因为我家夫人生前一直惦记着。结果来时见您站在门口与人说话,这才发现此处已经有了主人,如今还请老人家告知我此处是何人买下,在下好cH0U空登门拜访,求问主人能否割Ai与我。”
“那、那您可来晚了,我瞧着那老爷对这宅子十分满意,估计难咯。”胶头子摇摇头,他想着京中来的官哪个不是有权有势,瞧上的岂能轻易放手。
“刚才与您说话的,就是如今宅子的主人?”
“是呀。”
“原来如此。”锦衣公子用扇柄敲着手心,似乎又想到了什么,冲着胶头子笑道,“那刚才离开的姑娘,可是您口中说的小姐?”
“您说燕瑶,她是绣庄的绣娘呀,诶——不对,她、她好像是的,刚才老爷身边的人也说是自家小姐。”胶头子估计是有些醉了,被问得脑子卡壳,他分明记得燕瑶是那城外打渔的燕家送去绣庄的绣娘,怎么一下子又成了这将军的妹妹?
“燕瑶?”锦衣公子挑了一下眉头,随后又看着这宅子,“原来是燕将军买下的。”
“什么燕将军?”
“我听您说那小姐叫燕瑶,又是京中来的,她的兄长不就是燕将军。我在京中有几位熟人,自然也听说过燕将军此人,没想到他竟然大老远地在这里买了个宅子。”
内容未完,下一页继续阅读\t\t', '\t')('\t\t\t“不是不是,”胶头子连忙摆手示意锦衣公子说得不对,随后手指敲着脑袋想了许久,这才想起来,“虽没怎么提过,但我确信老爷并不是姓燕,我有次、什么时候……唔,算了我记不得了,但我确实听人提过,他其实好像是——姓颜。”
“颜?”锦衣公子指尖敲着酒杯的动作一停,他侧对着胶头子坐下,听见这个姓,又在嘴里琢磨了几下“燕瑶”这个名字,忽而笑了一声,将杯中酒饮下。
话音刚落,外面忽地想起一声惊雷,随后夜空里亮如白昼,众人听见热闹纷纷走出,胶头子和锦衣公子也同时往外看去。
“这是要游灯跳神了,一会儿可有得热闹。”
“阿瑶你往这般走走,当心一会儿被花灯撞着。”
桃幺将颜子衿往身边拉了拉,此时的大街上人群纷纷朝两侧让出中间的道路,临街的楼阁上也站满了人,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好不热闹,目光不约而同地看向街口处。
颜子衿拎着琉璃灯,与众nV挤在视线最好的一处,今日出门游街的姑娘不少,但聚在一起这么多却难得一见,其他人认出是绣庄的姑娘,见她们个个都是盛装打扮,便不由得多了几分侧目。
“花灯何时才会来?”颜子衿问道。
“快了,他们游完侧街就到了主街,这个时候才会开始游神呢。”
“什么是游神?”
颜子衿的声音被掩在烟花绽开的巨大声响中,只见东风夜放花千树,更吹落,星如雨,熏风香云月团团,行人如织灯千盏。
【本章阅读完毕,更多请搜索坐着看;http://m.zuozhekan1.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】\t\t', '\t')('\t\t\t二百四十七、
依托着赤江水系与独特的山脉的结合,苍越二州的丝造瓷器以其独一无二的特点闻名于世,进而也催生出其当地独有的文化民俗。
这中秋游神便在其中,相传原名应该唤做“端神”,本是为了祭神驱鬼,保佑苍越两州风调雨顺。时间久了,该风俗虽还在,却因其太偏于严肃,逐渐演化出游神这一适合苍越人民节日里庆贺的习俗。
每当要准备游神时,两地的人便会用最上等的绢布糊织出各类花灯,又用最好的土炉,最巧手的瓷官,烧制出各类“瓷琉璃”缀在花灯上,游神时花灯栩栩如生,琉璃铃铛轻响,伴着乐姬曲伶的调子,显得格外热闹有趣。
后来又特地x1取了骆州的风俗,让优伶们扮成各类神仙在花灯旁玩乐嬉戏,作为神明的代表与民同乐。
颜子衿倒是从未见过中秋时有这样的风俗,以是当人群簇拥着花灯缓缓行过大街时,更是将全部的注意力都放上去,可惜她还是低估了苍越人民对游神的重视,眼前所见实在太过JiNg彩丰富,一时间看花了眼。
这般太Y星君长袖舒展,身上环佩叮铃,身下“嫦娥”们簇拥着翩翩起舞;那般华光神君端坐宝座,持剑托符,脚边“神官”肃穆而行;此处JiNg卫衔石扬羽展翅,身边“花童雀JiNg”嬉闹玩耍;那处菩萨杨柳低眉,“龙nV金童”诵经侍奉身侧……
舍不得这边,又好奇那边,颜子衿目不暇接眼花缭乱,竟差一点忘了动作呼x1,其他扮做神仙的优伶围绕着花灯,还不时与道路两侧的行人互动。
颜子衿最先认出织nV的花灯,毕竟以前秦夫人不止一次说起她与织nV的缘分,可以说她是从小听着织nV的故事长大。
织nV侧身拈针,云鬓华裳,正手捧轻纱眉眼含笑,用柳条端着的喜鹊绕身晃动,瞧着几乎与真鸟无二,脚下是用云缎糊出的彩霞,内里点了明烛,就像是隐在云中的星辰。
颜子衿越看越喜欢,目不转睛地瞧着那织nV花灯,以至于那扮做猕猴的优伶跃到身前时,还被吓了一跳,差点跌了手里花灯。
等稳住神定睛一看,只见一只猕猴扮相的优伶正曲着双臂,衣裳胡乱挂在身上,歪带着帽子,蒙着猴毛面具,浑身上下只有鞋K还算规整。
乔春儿一眼认出这扮相,连忙拉着众人指着他笑道:“你们瞧,竟有人将孙猴子扮成这个模样。”
内容未完,下一页继续阅读\t\t', '\t')('\t\t\t周围的人见他这滑稽的扮相,纷纷笑着围了上来,毕竟以往大家瞧着的都是威风凛凛的大圣扮相,哪里见过有人会扮成石猴初蒙的样子,顿时你一言我一语冲他开着玩笑。
那孙猴子也不恼,面对着众人摆弄着标志X的动作,也许他还是个小学徒,动作虽显得有些生疏,却更加滑稽有趣。
颜子衿本是被他吓了一跳,一时呆呆地瞧着他,可没多久也被他的动作逗乐,“噗嗤”笑出声来。
“你是哪里来的猢狲,怎得跑到人间来了?”桃幺在一旁笑问道。
那孙猴挠着脸颊,显得有些不好意思,他看了颜子衿一眼,声音闷闷地从面具里传来:“我本是山里的猢狲,贪慕人间繁华,这才下山来的。”
“那你又要到哪里去?”颜子衿也笑着开口问道,本以为他会按着话本说的那样去仙山求道,谁知孙猴子却抱拳朝着天上拜了拜道:“我得菩萨指点,要下山远走,万里西去哩。”
孙猴子回答得让众人有些m0不着头脑,毕竟大家从未听过这样的回答,颜子衿歪着脑袋想了想,此人大概是即兴为之,便也不按着话本的情节去问:“那你在山上待了多久,竟然舍得离乡远走。”
“山上待得岁月不知几时,只知花落花开,吃了的桃核已经成了桃树,自是舍不得,可为了护人平安,无论如何也要去。”
“你要护谁的平安?”
“护该护之人。”
“你又要去何处?”
“去该去之处。”孙猴子摇晃着身子,随后又m0着耳根嘿嘿道,“只是这天高路远,下山且带了几份瓜果,刚才不察,被俺吃了个g净,没了路费。”
内容未完,下一页继续阅读\t\t', '\t')('\t\t\t“说了这么多,原来讨神钱哩。”人群中顿时有人哄笑道。
“什么是神钱?”颜子衿转头看向身边的nV伴,阿棋回答道:“游神的时候,打扮的优伶可以向行人讨要神钱,虽然可给可不给,但大家都为了吉利和开心,你只给几枚铜板就行了。”
这时身边的桃幺她们都已经拿出神钱,塞到那孙猴子腰间故意缠出来的布包里,而离得远的人则高呼着,将手里铜板掷向孙猴子,一时间接不及,地上洒落了不少,便立马有扮做仙童模样的孩子哄上前去拾捡。
颜子衿见状也想讨点吉利,然而出门得急,只记得拿花灯竟忘了拿钱袋,那孙猴子兜里虽早已鼓鼓囊囊,却觉得他正直直瞧着自己,似乎在等待颜子衿出手。
一时有些手足无措,颜子衿觉得周围所有人都在看着自己,索X一咬牙,从戴着的璎珞上扭下一指长的银链递到孙猴子手中,银链上面系着几颗小珍珠,虽不大但好歹也值点钱。
那孙猴子接过银链,一时呆在原地,似乎惊讶于面前人的出手阔绰,可还不等颜子衿开口解释几句,他将其合在双手之中,朝着颜子衿拜了几拜:“幸甚幸甚,姑娘心慈救我X命也。”
此时游灯的队伍也已经走了大半截,那孙猴子见状怕掉了队,随即便手舞足蹈欢天喜地地跃入队伍中,连兜里的铜钱洒落了不少也未曾发觉。
颜子衿目送着游神的队伍前去,亦或者说她主要是瞧着那突然出现在自己眼前,特地向自己讨东西的孙猴子优伶,此人倒真是奇怪,一下子冒出来,又一下子蹦了回去。
人群见花灯离开,舍不得这热闹,便纷纷跟在队伍后面。
颜子衿她们站在原地,过了一会儿乔春儿这才忽地“呀”一声,拍了拍颜子衿的手臂:“阿瑶你刚才怎么不找我们要铜板呢?”
“我、我,我刚才给忘了……”颜子衿恍然大悟地敲了下脑袋,对呀,她刚才怎么不找阿棋她们要铜板,后面再还回去也行呀。
“好好的璎珞,出趟门反倒弄坏了。”
内容未完,下一页继续阅读\t\t', '\t')('\t\t\t颜子衿低头看了一眼身上缺了一处的璎珞,细瞧其实也瞧不出,似乎也不影响平日佩戴,便连忙摆摆手让大家别在意。
阿棋说这个时候茶馆应该还有空位,一会儿花灯要从城中河上行过,大家最好趁快些去占位置。
被这样提醒,众nV不再耽搁,连忙牵着手往茶馆赶去。颜子衿被乔春儿牵着一路小跑,见两侧小楼虽开了窗,却三三两两垂着帘子,大概是临街住着的人家不想过错游神热闹,又不愿让外人瞧见,于是收回了目光,不再贸然去探究。
“可瞧清楚了?”
二楼一处隐帘后,nV子看着楼下从眼前小跑过的颜子衿,目光里有些犹疑,可偏头看到床上重病昏迷的孩子,腰后的利刃正稳稳抵着自己,咬了咬牙,轻轻颔首的同时,不由得落下两行清泪。
“是哪个?”
“穿海棠sE衣裙的便是。”
等到那花灯游行的队伍与颜子衿她们错开后,颜淮这才将箭尖从那孙猴子扮相的优伶头颅处移开,拉如满月的弓弦缓缓松下力道,弃毫连忙上前将其接过。
林玉生坐在桌案旁,不慌不忙地饮了一杯温酒,随后感叹道:“你这一箭下去,我又得写一份罪折。”
“到时候我替你写。”
“免了,难不成你写了我就不用写了?累不累。”林玉生笑了笑,随后将酒盏推到对面的颜淮面前,“你若真的放不下,当初不同意便是,何必今日在这里张弓搭箭,瞧着可怕得很。”
【本章阅读完毕,更多请搜索坐着看;http://m.zuozhekan1.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】\t\t', '\t')('\t\t\t二百四十八、
“有人要我放过他,我答应了。”
“其实你倒也不必在这点上这样规矩。”林玉生举着酒杯,透过纱帘看着远处高悬夜空的明月,“此处赏月倒是极好,你难得有这个闲空,多瞧瞧也是好的。”
颜淮捏着酒盏,此处乃是苍州最好的酒楼,酒楼老板特地买下街道两旁的面对面的两处铺子,又特特修了连廊将其连通,颜淮他们坐的雅间,正巧能将街上风景一览无余。
此时还能瞧见花灯的队伍渐行渐远,林玉生以为他意犹未尽,便说着等花灯游完河,还得再绕回来将花灯送出城去,这游神才算结束。
“你且等着看吧。”
“嗯。”颜淮饮下温酒,随后看向对面的友人,“你们何时动身?”
“还有一两月的时间,也就和你们前后脚的进度。”林玉生笑道,“我可是要回去领罪的,怎么能与殿下同行?”
“抱歉。”
“有什么好道歉的,我反倒要来谢你。”
“谢我什么?”
“谢此番来的是你,”林玉生用手里酒杯碰了碰颜淮的酒盏,“虽说我来此处,早已知晓无论怎么做,我都是这样的结果,但如果对象是你,我倒是欣慰不少。”
内容未完,下一页继续阅读\t\t', '\t')('\t\t\t“你会觉得不甘心吗?”
“谨玉你知道吗,此番苍州之事,我前来赴任时本来还有几分不解,为何殿下会举荐我。后来我才想明白,若来的不是我,你必Si无疑,而若来的不是你,我必Si无疑。”
“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