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所以这支超出安叙习惯的“牙膏”吸引了他全部的注意力,让他不得不暂时放弃找寻洗手液而去将其归位。
安叙手还湿着,拿起牙膏的磨砂外壳时还有点打滑。
这支牙膏似乎是进口的,上面用英文写了品牌名称以及产品名称。
品牌名安叙不知道,这倒也不算奇怪,安叙在生活用品方面不甚在意,一向都是能用就行。
[LUBRICANT]
多音节单词在安叙唇齿间划过,起初安叙还没反应过来,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,手里的东西仿佛突然生了刺,让他差点没抓住。
“........”
怪不得这东西单独放在一边呢。
安叙觉得后脖颈有些发僵,耳朵像被一把火燎过似的,额角突突直跳。
然而其实最让安叙冲击的不是这个东西的存在,而是这个东西它不仅存在,还被用掉了半管。
“.......”
安叙觉得今天下午的检查结果一定是出错了,不然他现在为什么眼前一阵阵发黑。
他扶住洗手台,努力平复呼吸,脑海里的思绪纷乱复杂,最终回归到那个硕大的英文单词上。
其实有时候安叙会觉得他现在经历的一切也许是一场梦,虽然遇到了周亭翊,他还被耍了,但总体上是一个好梦——当然,这些都建立在他下意识忽略“他已经结婚了”的基础上。
而如今这管粉色“牙膏”简直就是为他宣布了“死刑”,好梦顷刻变成噩梦。
他之前还能给自己洗脑他跟周亭翊也许只是逢场作戏,实际上两不相欠。
周亭翊有自己的玩乐圈子,他也有自己的生活方式。
然而现在,他们两个的“世界”却借由这支“牙膏”连接在了一起。
还特么的是草莓味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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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个单词不认识的宝可以自己查一下子(咳咳
第16章 离婚其三
眼不见为净。
安叙打开头顶上的小橱柜把手里的东西胡乱塞进去,一甩手,橱柜门“砰”一声被关上。
他与镜子里眼神空洞的自己对视半晌,最终面无表情地低头找到洗手液,摁了两下泵头,继续慢条斯理洗手。
水流流淌过指缝,渐渐将双手上的泡沫清洗干净,安叙的情绪也逐渐稳定下来。
有一句老话叫:耳听为虚,眼见为实。
目前还没有任何证据表明那东西是属于他的,或者说他用过。
况且何洛书也说过,这处公寓是安叙专门买给自己暂时落脚的,话里话外也没说过周亭翊会来。
所以那东西还很有可能是安叙的某个朋友来借宿时忘在这里的...
嗯,一定是。
安叙将一次性擦手巾丢进垃圾桶,利落转头离开浴室,仿佛想借着这一甩头将刚才看见的脏东西从脑海里甩出去。
他走出浴室回到餐厅,细嚼慢咽吃好晚饭,在客厅看了会儿新闻后,决定早点洗澡休息。
这里算是安叙的常用据点,所以衣物等一应俱全。
不过安叙最常穿的几身居家服都在别墅那边,他只能去卧室的衣柜里找新的。
衣柜是嵌入式衣柜,嵌在一整面墙壁里,打开衣柜门就能看到或叠放或挂起来的各式衣服,衣服外面都罩着防尘罩,看起来经过了精心打理。
安叙翻出一套比较柔软的上衣和长裤,然后打开衣柜下层的抽屉拿换洗的内.裤。
干净的棉质内.裤以及袜子都整齐叠成卷码放在抽屉里,一副任君挑选的样子。
安叙的视线从这些东西上一一扫过,最终选定一件拿了出来。
他将所有衣物装到衣篓里拿到浴室,痛快地洗完澡准备换衣服。
浴室里温度升高,雾气缭绕,安叙仔细地将身体擦干,拿起内.裤将其抖开,然后抬腿往身上套。
但不知怎的,安叙套了一半发现有点不对劲,好像是有点大。
他将穿了一半的内.裤又脱下来,双手将其撑开展平放在胯前比量了一下。
——确实大了。
“.....”
安叙突然觉得一阵恶寒。
他在原地懵了一下,然后默默将手中的内.裤放回衣篓,重新穿好浴袍,回到卧室。
卧室门还没关上,安叙的眼睛神经质地在衣柜里众多衣物上划过,也不知道在分辨些什么。
叠起来的衣服看不出来,挂着的衣服——
看起来大小、长度都差不多。
安叙深吸一口气,弯下腰,将放置内衣的抽屉重新拉开。
抽屉里的东西依然摆放得很整齐,但此时这份整齐落在安叙眼里是那么刺眼。
他抿着嘴唇,将那些内.裤一条一条拿出来在床上摆好,而后又按照不同大小和款式进行归纳。
归纳好之后,安叙盯着右手边那两条明显“不合群”的墨蓝色内.裤陷入了新一轮的头晕目眩。
他没道理买两条号码不适合的内衣回来穿,而且还明显不是新的。
安叙闭上眼,虚弱地跌坐在床上。
在他的脑海里,粉红色软管与大了两号的内裤交替出现,最终直指一个真相——
安叙睁开眼。
他不是性格软弱的人,更大的磨难和痛苦他也不是没有经历过,眼下这点小事能算什么...
安叙抬手狠狠抓了两下头发。
“嘶——”头发拉扯到头皮疼得安叙眯住眼睛,眼角泛起的生理性泪水打湿了睫毛。
他头发还没来得及吹,现下睫毛也湿漉漉的,这副样子任谁看了都免不了心疼。
但他这幅样子完全是被气的。
独自发泄够了,安叙强制自己镇定下来,将拿出来的“属于自己的东西”叠好放回衣柜。
至于那两条“害群之马”,安叙再次选择了眼不见为净,将它们随便卷了卷扔进纸袋里塞到了衣柜角落。
做完这一切,他换好衣服,打理好自己,拿着手机坐到床上。
宋年给他发来了慰问消息,安叙乖乖地一条一条回复,怕宋年担心,又把自己今天的检查报告也一并发了过去。
他仰躺在床上,柔软的发丝散落在薄被上,他本身皮肤就白,床上用品还都是黑色的,因此床上就仿佛落了一捧白雪。
宋年打字慢,安叙就耐心等着,结果等了一会儿等来的不是宋年的消息,而是一通号码陌生的来电。
安叙本不想接,但打电话的人仿佛格外执着,一直不挂断,安叙的手都要被手机的震动震麻了。
担心是公司里的人打来电话有事,安叙最终还是接起来了。
“喂?是小叙吧,哈哈哈,好久不见啦大侄子!”安叙刚将手机放到耳边,雄浑的男声便响彻耳畔。
大侄子?
安叙可不记得自己有什么叔伯,所以他等电话那头的男人安静下来,才淡声应道:“不好意思,请问您是?”
“哎呦,我们小叙长大了都听不出蔡伯伯的声音啦?你小时候来我家我还哄过你呢!”电话里的这位“蔡伯伯”兴致十分高昂,拉着安叙开始回忆往昔,然而遗憾的是,安叙是真的不记得自己认识这么一号人。
但出于礼貌,安叙还是喊了一声“蔡伯伯”。
那位蔡伯伯听到安叙这声称呼开心得连笑三声,安叙默默等他笑完了,才问道:“请问您有什么事吗?”
“哦,”不知道是哪个字戳中了这位蔡伯伯,一声笑卡在他嗓子眼儿,“咳,其实也没什么....这么晚了打扰你休息了是吧...哎,其实就是你蔡伯伯我呀,今天整理东西的时候,看见你当初给伯伯送的结婚请柬了...当时伯伯工作太忙了,没顾得上过去;你前阵子受伤了,也没顾得上帮忙...是伯伯对不住你啊...”
安叙挑眉,这是唱得哪一出。
他不动声色应道:“没关系的,您的事业更重要。”
“哎,”电话那头的人感叹了一声,“说起来,小周可真是个好孩子啊,那时候还专门来看望我们这几个老家伙,他还说以后要经常来陪我喝茶呢,你能跟这孩子在一块儿啊,伯伯们也放心…诶?说起来好久没跟小周联系了...小叙啊,你知道他最近在忙些什么吗?” ', ' '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