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直到身边的椅子被拉开,熟练的点单声响起,安叙才觉得自己怕不是疯了。

一定是被这个破地方吵疯的。

“一杯龙舌兰,一杯调和果汁、”

“不用了,跟你的一样就行。”

一声轻笑在耳边响起,明明音乐声大得吓人,安叙确定自己还是清清楚楚听到了。

接下来的回应里也带着零星笑意:“那就按他说得来吧。”

安叙借着吧台暧昧昏暗的光观察着面前玻璃杯中的酒液,看不出什么颜色,只能闻到空气中弥漫的酒精味。

坐在他身侧的人已经开始喝了,修长的手指松松夹着杯子,仰头喝下一口时,喉结会缓慢地上下一滑——

安叙收回视线,决定速战速决。

他拿起那杯酒,在冰凉的杯沿靠近下唇时闻到了更浓烈的酒味儿。

他闭了闭眼,在心里倒数了五个数,等倒计时走到数字1,他憋了一口气便开始强行给自己灌酒。

辛辣的酒液一瞬间席卷味蕾,带起烧灼的痛感流淌过舌尖、咽喉,一路向下,整个食道仿佛都在燃烧。

“咳咳咳...”

“砰”一声酒杯被砸在吧台的石制桌面上,安叙扶着胸口,咳得天昏地暗。

“好了好了,喝那么着急干什么....”

后背上好像有一只手在有节奏地轻拍,安叙咳够了回过神来,坐直身体躲开那只手。

第一次喝酒的体验绝不算好,安叙决定这体验绝不会再有第二次。

他靠着高脚凳小小的椅背,平复着呼吸,黑亮的瞳仁染上薄薄的水汽,直直盯着身旁的人。

“我可以走了?”

另一个酒杯被搁在吧台上,远不如安叙的急促与暴躁,清脆的声响完全可以表现出发出动作者的泰然自若。

“请便。”

安叙觉得头晕,他站起身,高脚凳随着他站起产生的力量向后挪动,却没能挪多远,就被不知名的事物挡住了。

安叙没在意,晕晕乎乎地想绕开高脚凳离开吧台,刚迈出一小步,就被一条横着的长腿挡住了。

“....”

安叙能感受到腿的主人一定正眸光戏谑地盯着他看,就像打量一只在笼子里晕头转向的宠物那样。

但他的头实在晕得不行,原本聪明的大脑几乎宣告宕机,于是他单线思维行动,转身,打算从另一边走。

可他忘了,另一边是墙,更不可能走出去,除非挪开高脚凳,但高脚凳也正被那条腿卡着。

有时候事情就是这么讽刺,毕竟位置是他自己选的。

安叙转过身,他并不想看着那人布满戏谑笑容的脸,于是垂下眸子,视线却不经意落到那人那只正轻抚玻璃杯的漂亮的手,修长的指节划过杯沿,像弹奏钢琴那样用指腹弹了几下。

“让我出去。”安叙的声音冷得像冰,却因为酒精变得格外轻飘。

“好啊...”还是轻佻的尾音,却裹挟着并不动摇的强硬。

“......啧。”

安叙咬了一下舌尖,他甩甩仿佛装了一片浆糊的头,下一秒却突然暴起,毫无预兆地扯过面前那人散开的衬衫领口,力气有点大,扯得那人似乎都有点诧异。

“你....”安叙气息很重,呼出来的热气扑到另一片肌肤上,又反弹回来,其间夹杂着属于另一个人的气息,让安叙的情绪越来越烦躁。

“我怎样?”

近在咫尺的漂亮嘴唇吐出尾调打弯的话,安叙空着的另一只手捏紧拳头。

“....别得寸进尺。”

“我可没有....”

伴随着这句话出现的,是手中领口的主人猛然拔起的高度,安叙下意识身体后仰拉开距离,手上的力道不由地减轻,就这片刻的松懈,属于他的压制地位瞬间被扭转。

身后的墙壁镶嵌了黑晶墙砖,冰凉一片,还有点硌人。

安叙被压在墙面上,本来就因为酒精身上没力气,此时几乎动都动不了。

“放开!”安叙发力推动面前人的胸膛,但这胸膛仿佛另一堵墙,又热又难以撼动分毫。

“安叙啊安叙,你怎么能这么有意思呢...”

轻浅的呢喃仿若情人耳语,灼热的气息落在安叙没被衬衫外套领子遮盖住的半截脖颈与耳朵上。

安叙被激得打了个颤,本能地推拒,手上挣扎的力气陡然变大,结果下一秒双腕就被一只大手箍住,双臂被摁在胸前动也动不了。

“别乱动。”不同于之前的轻佻,这次的声音显然更低,满含强硬的警告意味。

安叙胸膛起伏,他愤恨地抬头,看向身前人那双藏在阴影之下看不太清却极亮的眼睛。

“你——”

“也别说话,不然我就亲你了。”

“你疯了?你——”陡然拉近的距离让安叙瞬间哑了火,他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,但幸好那想象中的热度没落下来。

“你喝醉了,安叙。”

安叙觉得自己快要疯了,因为随着面前这人张嘴说话,他隐约能感觉到嘴唇上仿佛有东西不断擦过,虽然那触感比一片绒羽落到地面上还要轻微,却让他感觉到了丝丝麻麻的痒。

安叙抿住唇,莹亮的眼睛写满倔强。

“放开我...”他的声音似乎被酒精烧哑了,“我让你放开我,周亭翊——”

····

医疗车撞到床尾发出“哗啦”一声脆响,安叙缓缓睁开眼睛,眼前突然一阵天旋地转,他又赶紧皱眉闭上眼睛。

“对不起对不起,我吵到您了,实在是对不起...”小护士害怕地一个劲儿道歉,安叙艰难地吞咽了一下,缓了一会儿,等头晕的症状减轻一些,才哑着嗓子安慰道:“没关系,不用再道歉了...”

小护士如蒙大赦,站在原地狠狠自我检讨了一番,这才收拾好心情来给安叙换药。

小护士的动作很轻柔,安叙微微侧着身,望着窗外的夕阳,看到两只在天幕下竞相追逐的小鸟。

“周亭翊....”

“您说什么?不好意思我没听清,可以再请您说一遍吗安先生?”

回想起刚刚那段荒诞又离谱的梦,安叙下意识抿住嘴唇,犹豫再三却还是将话问出来了:“周亭翊他....现在还好吗?”

安叙之所以这样问,是因为何洛书告诉他周亭翊也正在这家医院治疗。

“啊,您说周先生啊,他还没醒来,不过他的主治医师说他的情况正在好转,现在只是太虚弱所以才没清醒,您也不用太过于担心。”小护士似乎很健谈,将周亭翊的病情从头到尾给安叙讲述了一遍。

“我知道了,谢谢你。”

“您不用客气的。”

肩背上因换药带来的刺痛令安叙微微皱起眉,窗外那两只鸟早就飞得不见了踪影。

他疯了才会担心周亭翊那个神经病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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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们小周不渣也不变态,他只是有点疯而已。

第3章 失忆其三

鉴于昨天做了那么个梦,安叙今天再见到何洛书后,纠结再三,还是将昨天一直藏在心底的疑惑问出来了。

“我跟...周亭翊,为什么结婚?”

何洛书今天没再穿西装了,穿了一身休闲服,头发也没打发胶,看起来就像个大学生。

他听到安叙这个问题之后,先是睁大眼睛愣了一会儿,然后才有点不情愿似的支支吾吾开口,一只手还在捻卫衣的帽绳。

“安总,我跟着您也有五年了,虽然不能说对您完全了解吧...但在某些事情上我对您的行动还是能预测一二的。”何洛书先没头没尾地开了个头。

安叙“嗯”了一声,安静等待下文。

何洛书看着安叙那双同以前相似的,但神色又不那么一样的墨黑的眼睛,纠结道:“您跟周先生是在三年前结的婚。我进公司之前就听说过你们两位是大学同学,有些说法是你们二位关系不太好,毕业之后除了会偶尔一起出席某些科技座谈会之外,基本上毫无联系,还是后来咱们公司跟他们公司有那么一点作为中介人的业务往来,你们才联络得多了一点,但据我观察也就是一些很普通很正常的商业交谈。” ', ' '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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