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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次，他不说姜小鱼是胆小鬼了。

上上次摩托路过身边就晕倒，上次开快了便眼含热泪，这次直接洪水暴发，想想就有问题。

小时候经历过车祸？有阴影？

姜小鱼觉得丢脸，拽了好多餐巾纸擦眼泪，擦重了，脸上就留下红红的痕迹，还有眼睫毛掉进眼睛里了。

孟栖站起来，上半身够过去，捧起他的脸，给他吹眼睛。

吹完了，才感觉捧在手心里的脸蛋软乎乎的，仿佛浸泡在泪水中许久，都泡软了。

店员端来鲜芋奶茶，眼里迸着兴奋至极的光芒。

压抑着声音道：“客人，你们点的鲜芋奶茶。”

听到奶茶名，姜小鱼吸了吸鼻子，将孟栖推开，伸手去拿奶茶。

“我来我来！”

孟栖殷勤地，给他插上吸管。

姜小鱼喝奶茶时，他还跑过去给他捏肩膀，谄媚十足：“这个力道够不够，要不要重点？”

店员觉得潮流机车男的标签滤镜碎了。

姜小鱼再次吸了吸鼻子，带着浓浓鼻音道：“重了，轻一点。”

孟栖：“嗻！”

店员带着一脸“眼睛不能要了”的表情走开。

十多分钟过去，姜小鱼平复了心情。

再次出发，他手里端着奶茶继续喝，而身下的机车仿佛是一位上了年纪的老人家，连拖拉机都越位超车了。

拖拉机车斗里坐着一只长毛狗，眯着眼睛，嘴角咧起有些嘲讽的弧度。

它的长尾巴，被风吹着，像逗猫棒在孟栖面前招摇。

孟栖嘀咕一声：“虎落平阳被犬欺。”

煎熬着，煎熬着，来到了五黄道街区。

这里的鬼火小子很多，发着巨大的轰鸣声，不仅随随便便超过孟栖，还阴阳怪气地呦呵一声。

孟栖问身后的姜小鱼：“具体去哪里？”

姜小鱼也不知道，他捏着空奶茶杯，捏来捏去的。有些犹豫道：“就停在这里吧。”

孟栖听出了他话里的犹疑，但没发表什么意见。

姜小鱼下车后，舒展了一下坐得酸累的身体。他摘下头盔还给孟栖，还摆摆手，权作道别。

孟栖笑笑，也摆手，然后加速离开了。

看着孟栖和车投入车流中，再也看不见，姜小鱼忽然有些落寞，他走了几步，将空杯子丢进垃圾桶，然后迷惘地望着这条热闹的街道。

不知道点外卖这个办法还有没有用。

裴愈还在送外卖吗？

想了想，他蹲在街头，掏出包包里的手机给宋小小打电话。接通的瞬间，身后有一辆自行车正在接近，但他并不知道。

“喂，小小。班上有没有人知道班长家住在哪里啊？”

刹车声响起。

姜小鱼举着手机，呆呆地转过头。

自行车上，眉眼清冷的裴愈正俯视着他。

就是那么巧。

这天，裴愈带着小瘸狗看完宠物医生回家的路上，看到树下蹲着一个有些熟悉的身影，但不打算理会。

直到，他听到了这句话。

裴愈目光太冰冷了。

姜小鱼缩了缩脖子，脸上的惊喜也慢慢缩了回去，耳边的手机响起宋小小有些疑惑的喂喂声。

他目光闪烁，看到车筐里甩着尾巴的小狗，打招呼的对象立刻换了。

“嗨，小狗狗，早上好~~”

“汪汪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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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28 章

宋小小还在电话里喂喂喂，还问他是不是在学狗叫。谁没事学狗叫啊？姜小鱼果断摁断了电话。

对着裴愈冷漠至极的目光，他讪讪站起来，但还没等他说什么，裴愈一踩踏板，骑着车飞速远离。

留下姜小鱼一脸懵逼。

裴愈都不说点什么吗？就这样走了？

他想也不想地追上去。

而另一边，孟栖并没有就此离去，饶了一圈后，将摩托车停好。还没开始自己的尾随行动，就已经看到姜小鱼追着一辆自行车跑，那小挎包一甩一甩的。

他也抛弃任何想法，脑袋空空的，也跟着跑了起来，就怕跟丢了。

跑过一条街，姜小鱼已经累得气喘吁吁了，还在坚持。

距离家已经不远了，裴愈不情不愿地停下来，一点都不想让姜小鱼知道他家在哪里。

见他停下，姜小鱼也停下，杵着膝盖大口喘气。

裴愈都有点怕他气喘不过来就此晕过去。那真是一个大麻烦！

“你到底有什么事？”

对比他冷漠的语气，还是车筐里的小狗更显热情，甩着肉肉的小尾巴，伸着粉红的舌头汪汪叫。

姜小鱼抬起脸，脸蛋潮红，眼底湿湿的。出了汗，黏湿的头发紧贴着肌肤，更显他脸小，偏偏两颊肉又多，怪矛盾的。

“我……”他还在喘气，咽了咽干涩的喉咙，断断续续地说：“我说过，我……我想追求你啊！”

“我不信。”

裴愈坐在自行车上，单脚撑地，这些身上有着英俊标签的少年们，腿都很长，姜小鱼不合时宜地想到。

姜小鱼走了神，他的想法总容易让人看得清清楚楚。

裴愈俯视这个面容稚嫩的男孩，语气始终冷冷的，“你喜欢我吗？”

姜小鱼迟疑一下，点点头。

如果不喜欢，还追求人家。那在裴愈眼里就是耍人玩了。姜小鱼不想也不敢让他误会。

“我不信。”他再次重复道。

姜小鱼急了，怕系统赖在他身上不离开，很诚恳地问：“要怎样才信我呢？”

裴愈眯了眯眼，上半身前俯，双臂压在车龙头上，很有压迫力地盯着姜小鱼的双眼，姜小鱼不自觉咽了咽口水，目光开始闪躲。

裴愈轻轻笑了，有些讽刺道：“你看，你连看我不敢。”

其实，他强词夺理了，有些天性害羞的人，何止不敢看心上人的眼睛，就算连见面都要拒绝，不是不喜欢，只是太不好意思了。

姜小鱼没喜欢过人，不知道。

他道：“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吧！”

他弱声反驳的样子还怪可伶，裴愈几乎是立时起了一点兴趣，但很快熄灭了，这是如飞蛾扑火般的闹剧，他绝不允许发生。

他起了一点教导的心思，颇有些语重心长，这让熟悉的人听见了，肯定觉得意外。

“姜同学，你应该喜欢一位女生。”

“可你是男生呀！”

姜小鱼扑闪着眼睛，理所当然地回答道。

裴愈一怔，这实在是一句很犯规的话，仿佛自己被放在一个最重要的位置上，因为“我”性别为男，所以他成为了同性恋。一切规则仿佛依赖于我。

裴愈的小拇指不自觉蜷缩了起来，连隐藏在衣领下的喉结都上下滚动了一圈。

他强硬地冷起脸，寒声道：“你了解我吗？”

姜小鱼只是思考了一下，他便咄咄逼人地继续说：“我喜欢什么，我讨厌什么，我的理想是什么？”

姜小鱼嗫嚅道：“我们从前交流太少了……”

裴愈刚要冷笑，姜小鱼心知这个答案不令他满意，便猜测道：“你喜欢学习，讨厌有人打扰你学习，你的理想是考上一个好大学……”

他一板一眼地回答。

但不太确定，只是在记忆里扣出一个片段：有女生故意走到裴愈附近交谈，裴愈撑着额头写字，感觉有些不耐烦。

“你说错了。”裴愈的声音已经趋于平淡，这让姜小鱼有一种孟芳平在跟他说话的错觉。

他说：“我不喜欢学习，我的理想也不是考上一个好大学。我喜欢无忧无虑的生活，讨厌下雨天，因为坑坑洼洼的道路会弄湿我的鞋，还讨厌隔壁邻居的咳嗽声。我的理想就是赚够让我无忧无虑生活的钱。”

姜小鱼怔怔地，这感觉跟他想象中的裴愈相差很远，但又觉得很真实。

“怎么？”裴愈看着他，“对我感到失望了？”

姜小鱼摇头。

裴愈自话自说：“没关系，诚实点，人本来就很物质。” ', ' '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