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刘妈道:“大少爷我检查过了,没摔着。”

杪悦张开手臂嚷着要越珒抱,又趴在他的肩膀抽搭道:“酥,酥,阿悦的酥没了。”

越珒轻拍着她的背,柔声道:“悦儿不哭,大哥让他们再去给你拿一块,只是这一块可不能再掉了,吃了也不许再闹第二块吃,听到没?”

杪悦在他的肩上啄了啄 ,道:“好,就一块。”

蝶仙绕起水袖,伸出葱葱玉指从佣人小枣手里接过凉茶,翘着兰花指缓缓饮下,用帕子在唇边轻轻沾了沾,睨着他道:“瞧你多讨小孩子喜欢,杪悦都五岁了,你要是抓紧结婚生个孩子,兴许还能给杪悦做个伴。”

越珒道:“这么多年了,我更是盼着四姨娘早日有喜。”

越珒道:“这么多年了,我更是盼着四姨娘早日有喜。”

杪悦仿佛听懂了似的,奶声奶气道:“阿悦也想四姨娘生个小弟弟。”

蝶仙红着脸道:“你个小孩子懂什么!真是的,都给你们教坏了!”眉毛一抬,又道:“女人能不能生孩子是要看命的,我蝶仙不过是个戏子,福薄,注定是孤老的命。”

再说,这顾家福薄的女人又何止她蝶仙一人?

远远地,翠芳踩着高跟寻了过来,杪悦兴奋道:“姆妈姆妈,阿悦在这儿。”

“哟,大少爷舍得回来了,连续两日没个人影,我还想是不是在外头有个小公馆了呢。”翠芳搭讪着从他怀里抱过杪悦,抱了一会儿又嫌胳膊累,转身交给刘妈去带,拉着蝶仙和越珒坐下喝茶。

第四十七章

翠芳与越珒年纪相仿,说起话来更为随意,她这几年没少忙着给越珒介绍女朋友,奈何她身边的那群小姊妹,小姊妹的小姊妹,越珒一个也看不上,到头来反倒是伤了人家姑娘的心。她也是灰了心,随他去了。

佣人端来了新沏的玫瑰花茶,又摆了几碟瓜子花生配茶吃。

蝶仙捏起几粒瓜子窝在手心,一面磕一面讲道:“我刚溜溜嗓子,你们诚心来扰,害,看来我今朝这功算是练不成了。”

越珒笑着道:“怨我,要不然待会吃了午饭我陪四姨娘接着练?”

蝶仙呷了口花茶,润了润嗓子道:“别介,胃撑着,气还怎么顶得上去!”

翠芳呸掉瓜子壳,道:“四姨太真是讲究人,要我说,这不吃饱了哪有力气唱,人一饿,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。”

蝶仙一抬头,瞥见三楼六姨太屋里的窗帘拉开了,不一会儿窗也推开了,六姨太穿着一件薄薄的椒房色真丝吊带睡裙立在窗前梳头发,雪白的胸脯隐约可见,仿佛有两只玉兔在里面跳来跳去。

“得,老爷起了。”蝶仙笑道。

翠芳扭过头去看,恰巧看见老爷子光着半个身子走到阳台抽雪茄,原本就精瘦的身躯一夜之间似乎又消瘦了一圈,身上泛着红,像是北平烤鸭的红皮。翠芳摇了摇手,朝老爷子抛了个媚眼,正过头来捂嘴说道:“还真不能小瞧了老爷,那身子骨比年轻人还结实。让六姨太连着折腾几日,那玩意还行呢!”

蝶仙低着头嗔怪道:“越珒还在呢,你一个做长辈的臊不臊得慌!”说完眼尾扫了扫越珒,见他嘴角挂着笑,更是羞恼。

翠芳笑得花枝乱颤,扶了扶烫的乱蓬蓬的卷发,拉住蝶仙的水袖认错道:“好姐姐,怪我嘴上没个把门,你别跟我一般见识,不过咱们大少爷这么大个人了,别看他打着光棍,指不定懂得比咱们还多呢!”

又去逼问他:“是不是?”

越珒应付道:“懂自然是懂一些,从小到大耳濡目染想不懂也是很难,但要论及多寡,着实不敢在两位姨娘面前班门弄斧。”

蝶仙对他讲道:“我劝你少和十姨太说这些个污秽东西,自打她生了孩子之后,越发不正经了!”

翠芳歪了歪身子,伏在蝶仙耳边细语道:“老爷就喜欢我这样式的不正经。”说着用指甲刮了刮她的银蝶耳坠,直起身子笑道:“论正经,自然属二姨太最是正经,但要论不正经,这家里谁能比过六姨太?也不知是暗地里炼了什么香,勾的老爷五迷三道的,你们且看吧,老爷今晚还得钻她屋里去!就算是年轻人也禁不住这么折腾哇,且让她作,我看总有一天老爷非得累死在她床上不可!”

蝶仙白了脸,抬手赏了她一个耳刮子,叫道:“够了!越发口无遮拦,还有什么话是你不敢说的?你也是做母亲的人,嘴里没个把门小心把孩子教坏了!”

翠芳心里不服,暗暗骂她是个不下蛋的母鸡,没人爱的婊子,眼泪一擦,捂着脸楚楚可怜道:“四姨太骂得是,我再也不敢胡言乱语了。”

越珒对此早已习以为常,调解道:“十姨娘一贯的心直口快,其实也并无什么坏心,四姨娘也别与她深究,好了好了,老爷子看着呢,待会儿问起来又多出一事。”

蝶仙看在他的面子上就此作罢,水袖一拂,独自进屋去了。待她走远了,翠芳擦着汗道:“容我提醒你,以后娶妻纳妾的千万别找四姨太这种女人,婊子无情,戏子无义,娶回家来自找晦气!”

越珒手指叩着桌子,袒露道:“十姨娘不必操心我。首先我不纳妾,我这辈子要的是一生一世一双人,其次,爱神保佑,我已经被丘比特之箭射中。”说着他一手覆在胸膛,仿佛在摩挲那支贯穿心脏的金黄的箭簇。

翠芳惊得推翻了茶杯,眼见温热的胭脂红的茶汤大片洒到裙子上头,尖叫道:“啊——布,块拿布来!”

佣人跪下来替她擦干了汤渍,湿掉的一块贴在大腿上黏糊糊的,翠芳横竖不满意,起身跺脚道:“我去换件衣服,哎呀,你也来,你去客厅里等着我,我换好衣服还要接着审你呢,你可不许开溜!”

她爬上二楼,趴在旋转楼梯的扶手上往下俯视,见不到人影,不放心似的,扬声道:“小杏,给我看住大少爷!”

越珒理了理西装,痴笑着坐在沙发上翻看报纸。他算准了十姨太藏不住话,他是故意说给她听,好让她散播出去。

六姨太裴秋趿着绣花拖鞋,吊带外头罩了件真丝睡袍,打着哈欠款款下楼,见越珒坐在沙发上目不暇接的看报纸,走过去道:“陈妈,把咖啡面包端到这儿来吃。”

越珒头也不抬道:“六姨娘早。”

客厅的德国落地时钟“当当”的敲响,六姨太吃着咖啡道:“你是不是在想,这都十一点钟了吃什么早饭。”

越珒道:“六姨娘过的是外国时间,自然是与我们错开了。”

裴秋皱着鼻子道:“在中国过外国时间,那外国人又在中国过中国时间,非马非驴的,说出去让人笑话。不过我起床晚,起来了也没什么胃口吃油腻的东西,我是到了晚上才食欲大开,属夜猫子的。”

他放下报纸,环顾一圈道:“老爷子怎么没跟你一道下来?”

裴秋往面包片上塌了点果酱,咬了一小口,耸着肩膀道:“让十一拉走了,讲是肚子疼得厉害,在床上打滚呢。”

“给唐纳医生去电话了吗?”

“能不打吗,这会子大概都在路上了。”裴秋又重新开了花生酱的玻璃罐,舀一勺塌在另一半面包上,窃笑道:“我下来之前跟着去她屋里看了一眼,听说,近来好像是吃了什么生发的药水,结果……”

越珒被她吊住了胃口 ,追问道:“结果如何?”

裴秋细嚼慢咽地吃完面包,勾了勾手指道:“耳朵凑来。”

等到越珒坐了过去,她方才伸长着脖子小声道 :“说她头上的毛没见长得多快,那私处的毛倒是变得又密又长,眼下又愁着怎么剃毛了!”

越珒不经意间低头看见她胸前一片雪白,自觉地又坐远了些,沉着脸道:“这下人怎么回事,主子的事怎么到处去说。”

“也没到处说,只是伺候她的阿桃原是我房里的人,难免跟我亲近些,这话我自然也不会乱说,只是你追着问我才说给你听的。” ', ' '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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